瑞香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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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我们家的窗台上,并排摆放着两盆颇为名贵的花儿——金边瑞香。

  这两棵常绿灌木的名贵花树,虽然看起来树型不大,也不过二、三尺高的样子,但其摇曳多姿、娇柔婆娑的样子却出落得极有特色,颇具风采和神韵。给人以姿态优美,虬枝苍劲,疏密有致,丰韵天然的高雅印象。曼妙的花枝在瓷白色的花盆中自然地盘桓着,悠然地将枝条伸向窗外清明剔亮的空间。在初春明媚的光晕里,繁茂蜷曲的枝头上绿叶葳蕤,黛碧葱笼,苍翠如玉,每片叶子的边缘还镶嵌着一圈非常好看的金边。一树的金片玉叶,流茵毓秀,闪动着莹莹的柔和的光泽。整盆花树显得逍遥自在,飘逸灵动,春意盎然,蕴含着蓬勃的生机。尤其令人惊艳的是,满树鲜嫩翠绿的春梢碧叶之间,缀满了一簇簇即将绽放的蓓蕾,娇红中透着嫩白,灵异中蕴含庄重,雍容华贵,金玉锦绣,构成一幅超凡脱俗的唯美图景,使人心中油然生出一腔楚楚爱怜和倾心珍惜的情愫。

  这两棵名贵的瑞香,是我亲自培育栽植的。正因为如此,我也经常不无骄傲地以此作为自己的“资本”,偶尔向别人炫耀一下。

  记得还是在十多年前,我在下坝乡工作的时候,也许是机缘巧合吧,早春的某一天上午,我在朋友的门口经过,偶然看到矮墙上摆放着一盆有点特别的花儿,正在欣欣然地盛开着,悠悠地散发着浓郁而清雅的香气,而且花的形象也异常美丽,玲珑娇艳的样貌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。这是什么花?我似乎在此以前从来没有见过,便认真地打听了一下这个花的名字。朋友告诉我这是花中的珍品,名字叫“瑞香”。并且,他还向我粗略介绍了花的生活形态和栽培习性。呵,瑞香,多么美丽妖娆的花!多么喜庆祥瑞的名字!我瞬间便记住了,而且深深烙印在脑际。不独因为这花儿俊美的形象和清芬的香气,更因为它具有平常极少听到的吉祥瑞气的名字。

  当然,我对于这盆名贵的花儿,虽然从内心为之萦怀,却不敢造次地要求朋友割爱。只是等到一个多月以后,当花儿已经开始凋谢,需要重新换盆抚育的时候,央求朋友的同意,小心地撷取了四、五根花的枝条上的腋芽,扦插于自己住所阳台上的花盆里。

  利用自己粗浅的植物学知识,结合当过农民获得的些许种植经验,经过一段时间小心翼翼地侍弄和呵护,竟然使这几支瑞香的幼芽生根萌发,长出了新绿的嫩叶!然后,经过移栽、施肥、浇水等许多琐碎的环节,小苗儿终于一天天长大,直至翌年的新春时节,花枝上开出绚烂清芬的花朵。每当我看到面前这几株奇异的花树,怎不教自己感到慰藉和欣喜:我亲手复制了一个美丽生命的传奇!

  因此,我对瑞香的情怀时常萦绕于心,可以说是情有独钟,好奇心也与日俱增。通过各种可能的途径,了解到了有关瑞香花的种种传奇,脑子里熟悉和储存了许多有关瑞香的知识。

  原来瑞香还有睡香、蓬莱花、风流树、千里香等许多有意味的名字,以其特有的芳香而闻名于世,品种有蔷薇瑞香、紫花瑞香、白花瑞香等等。在福建的武夷山、江西的庐山等地,民间都流传有许多关于瑞香的美丽传说。宋《清异录》记载:“庐山瑞香花,始缘一比丘,昼寝磐石上,梦中闻花香酷烈,及觉求得之,因名睡香。四方奇之,谓为花中祥瑞,遂名瑞香。”以此可见,瑞香的来历实在不很平凡,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蕴,是人们长期以来内心的钟爱,而且寄寓着良好祝愿的优良花卉。特别是经过漫长岁月的人工莳养和栽培驯化,从普通瑞香品种筛选出了叶缘镶着金边的金边瑞香,堪称瑞香花之上品。因而有“牡丹花国色天香,瑞香花金边最良”之说,深得人们的喜爱。因而,瑞香能够成为古今园林中的瑰宝,爱花养花的人们内心钟情的佳卉,民间竞相栽植,世代蕃衍生息,清雅的花香飘逸了千年,传为植物学史的风流佳话。

  虽然,人们喜爱栽植瑞香,其栽培的历史已然很长远。但正是因为年代久远,时间跨度大,挂一而漏万,记录也就没有完整性和系统性,资料的记载以及考证也就未必详尽和正确,甚至于存在一些谬误,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比如植物学或者花卉栽培有关的书上都说,目前瑞香只有栽培品种,没有野生的品种,我并不同意这个臆断的观点。我之所以这样说,源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,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。前年初冬某日,我们几个爬山爱好者相互邀约,前往攀登本县中山镇武溪村海拔1260米的长安岽,这座武平境内高度仅次于武夷山脉南端最高峰梁野山(海拔1538米)的山峰。当天午后时分,我们奋力爬上山顶的时候,只见在冬日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,群山逶迤,天地苍茫,峰峦叠秀,长空廖廓,一幅冬天旷阔而萧瑟的壮观景象,层次分明地呈现在我们面前,使人眼前豁然开朗,胸臆顿开,陡然生出万千的豪情和无限的写意。任凭凛冽的北风吹拂在我们身上,帮我们擦去头上和周身的汗渍,我们忘情地大声呼啸,直弄得山鸣谷应,深壑回响,尽情享受这登高揽胜、傲视群峦、身临绝顶的乐趣。

  我们正沉浸在超然物外的兴奋之中,在山顶的空地上徘徊,尽情纵览四周辽阔壮美的景致。我突然发现近处,一些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形影出现在面前,在冷风中轻轻地抖动碧翠的枝叶,好像是对我打着招呼,表达它们的善意和欢迎。走上前去细细分辨,眼前挺立的分明是风华卓著的高山瑞香!在这摩天接云的高山之巅,竟然发现了十几株野生的高山瑞香,散落葡伏在山脊的边缘。每株花树都显得形态遒劲,繁茂茁壮,苍翠欲滴。从树的外形及年龄上判断,似乎都经历了漫长的苍桑岁月,现今却依然风姿绰约,生意盎然。这些瑞香的花枝上,缀满了团团簇簇的淡青中夹杂紫红色的花苞,而且花蕾显得特别的硕大,花萼也较一般的瑞香纤巧颀长,一副含苞欲放的样子,显现了特别清晰的野生花卉的特征,表现了超乎寻常的植物生长优势。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,惊喜交集地走上前去,没有和周围的同伴打招呼,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认真地观赏,生怕遗漏了任何绝美之处,或者惊吓了这些灵异的花卉。但是,内心却非常地诧异,惊叹在这荒凉寒冷的高山顶上,竟然生长着如此曼妙绝伦的的生灵!而且,在不经意之中,恰好被我轻易地发现了。莫非真有什么神仙机缘吗?好像与庐山佛佗比丘发现瑞香的那个传说,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如此说来,我应该也是很有善根和佛缘的。诚然,这只是玩笑话而已,但却印证了一段实实在在的人与花的情缘。

  那天,在同行们的催促之下,我如同梦游一般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哪些倔强美丽的生灵,只是绝对没有声张,因为惧怕别人发现它们的价值以后,可能会口口相传遭逢毁灭。我也确实留了一个心眼,偷偷地挖掘了一棵幼苗,带回到家里试种,看看能否适应山下的生存环境。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很细心的抚育,但终于未能成活,可惜了一棵孱弱的生命,这也是我此后没有再动上山去移植念头的根本原因。也许,只有在高山之上,才是哪些名贵瑞香永远的归宿。但是,这一事实却完全可以证明,所谓瑞香没有野生品种的说法,是站不住脚的。若是谁不相信,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带他前去,观赏真正的野生瑞香。

  如今,经过了若干年以后,我当年扦插成长的几盆瑞香花儿,目前还只剩下两盆。我一直精心地呵护着,生怕发生意外,须臾也未曾懈怠。这两盆花也似乎极通人性,生长得出奇的好,直至现在依然郁郁葱葱,亭亭玉立,时刻都是那么鲜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,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。而且特别贴心乖巧,总是那样的灵慧和聪颖,在每年的新春佳节即将到来的时候,不失时机地孕育满树的蓓蕾,仪态万端,蓄势待发。一旦等到节日来临,便应时而开,绽放美丽的芳华,释放清淳的馨香,为传统节日增添喜庆,为我们献上祥瑞的问候和衷情的祝福!

  自然界盛开美丽的花朵,供人们倾心地观赏。赏花是一种高雅的生活享受,是人与自然心灵交流的最佳窗口。只有懂得品味生活,富有生活情趣的人,才会欣赏花的美丽,领略花的意蕴,知晓花的灵性,认识花的价值所在。爱国诗人屈原的“纫秋兰以为佩”,就是追求人类高洁理想的内心写照,尽得赏花的精神和品德之精妙。瑞香最为奇巧和灵性的,是选择在每年的春节这个时候开花,在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里盛开美丽、吐露芳华,自然得到人们的赞美和褒奖。试问,是瑞香沾染了人们节日的喜庆,使自己更加清馨和妩媚?还是人们希望借助瑞香的芳馨,增添自己的祥瑞和幸福呢?抑或是彼此都有这样的需要罢!所谓人与自然密切相关,和谐共处,生生不息,永续发展,也许就是这个道理。

  今年的春节,天气特别舒适宜人,惠风和畅,景明气清,真正的一段好日子。我们家的这两盆瑞香,趁着这温暖晴好的天气,恰到好处地在大年三十的早晨盛开了。满树琼瑶,花团锦簇,楼室飘香,醇和芬芳。如此喜气洋溢的吉祥意蕴和美好景象,使我不胜欣喜,内心充满了感激和快乐。这祥瑞的花儿,汇聚了太平盛世的富丽堂皇,融和了人间岁月的幸福安康,象征着春节团圆的欢乐喜庆,预兆着新年的金玉满堂。为我们传递了春天的讯息,寄寓了对人们的良好祝愿和美好希望。我愿意将这美好的景象和其蕴含的深刻意义,与一切善良的人们共同分享,让吉祥和幸福永远充满人间。

  我衷情地赞美瑞香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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